她重新满斟了一杯。

走到了荣吕面前。

“我敬你。”松虞说。

她慢慢地抬高了酒杯——酒杯的边缘，还印着一个妩媚的唇印。

她将这杯酒泼到了荣吕的脸上。

霎时之间，会客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无比惊愕。连荣吕己都愣在当场，瞠目结，满脸漉漉的痕，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蚂蚁也敢挑衅大象。

这真荒谬，但也真勇敢。

松虞不禁快意地想，这是她熟悉的寂静，是她在十九岁那年就曾享受过的寂静。

她知道己一定会付代价，但她不在乎。

她只在乎这个瞬间。

松虞又转过身，定定地看向尤应梦。

“你想离开这里吗？”她问。

在那一瞬间，尤应梦觉得己看到了这世界上最丽的一眼睛。

她是迟疑的。

但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点了点头。

于是松虞握住她的手：“那我带你走。”

她径直向外跑。

尤应梦一度险些被裹身的长裙给绊倒，但那只握住己的手，明明如此纤细，也是如此有力，始终指引着她继续往前。

她推开那些围观的男人，撞倒服务手中的香槟，澄澈的体被摇晃了猛烈的气泡，在半空中泼溅来——像是在庆祝一场突然的重获新。

池晏凝视着松虞的背影。

很多年前，他曾经看到过一个样丽的女人，屈辱地握紧了酒杯。

于是他一直以为这就是女人。

她是如此温柔而孱弱。

所以他只让己堕地狱，来换取……保护一个人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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