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邻案之后，老师跟我说，这一切总会过去，伤痕也总会愈合。”程白注视着赵平章，终于还是开了口，眸底露出了几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锋芒，“在过去的这大半年里，我总是想起这句话。我以为，就像以前在学校上课一样，总有一天我会想明白，我会知道老师你说的才是对的……”

赵平章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她。

程白并无半点畏惧的直视着他那一双苍老的、睿智的眼，截然地道：“可并没有。”

边斜曾问，这辈子她有没有后悔的事情。

她当时没有回答。

但其实是有的。

程白露出一个有些奇怪的笑容来：“我从未做错过什么，舆论没有资格审判我。就像现在，大众也没有资格审判您。如果能重来，我绝不会再选择沉默，在法庭上怎么打倒对手，我就怎么打倒他们。”

舆论没有资格审判我。

分明平淡的一句话，却像是划开了这冷静平和的表面皮囊，让藏在这具皮囊下的刀锋透了出来。

她从来是一个很有锋芒的人。

只是很多时候人们容易被她过于内敛沉静的外表所迷惑。

赵平章凝视着自己这一位十分优秀的学生，也看见了一年多之前那件震惊整个法学界的案子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并没有磨平她的棱角与锋芒。

她只是将这棱角藏得更深，将锋芒隐入了鞘中。

于是，轻而易举地想起了，当年在某个很著名的问题上，程白所作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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